這是天童荒太的直木賞得獎作品,一本很值得深思的小說,從描述看似怪異行為的憑弔者靜人,慢慢的帶出其周遭生活的一些人事物,最後讓這些人事物與靜人互動,是一個有些混亂、有點感人的故事。

 

或許一開始會對憑弔者的行徑產生不解,這種看似沒意義的行為如何持續下去,對於其親屬產生十分的困繞,這都是對的,所以作者讓靜人坦白的回答說「我有病」。異於常人在當前的社會多數會被認為是一種異端或病態,可是要赤裸裸的承認還是需要勇氣的,如同童山濯濯的人多數還是在意那少數的幾根,能夠把這種情況自我消遣成電火球是比較成功的心態。多數的時候人們需要的是能夠自我解釋(說服),其次才是別人目光。

 

我原先也會認為這種對陌生人的憑弔很無謂,問死者曾愛過誰、被誰愛過或做過哪些受人感念的事又如何,都已經死去又能追回什麼? 但是後來從作者試圖去剖析憑弔者的心理,慢慢的可以理解這種行為,人都是需要一個目標來支撐自己活著,多數人的目標是成功,而憑弔者就是依靠這看似病態的行為活著的,所以如果單從人類追求生存的動機,就會覺得原來都是相似的來源。只是多數的我們過於去分類什麼是好、什麼是壞,最後迷失在好壞之別中,能夠具備辨識能力的,其實連0.01%的人都不到。

 

這種為了讓自己活下去的憑弔者確實帶給了家人困擾,但如果把他視為一種天生殘缺的人,那這種困擾確實也拋不掉。相信在很多地方都可以看到很多天生障礙的人,也深深的帶給家人很沈重的負擔,而憑弔者是陷入一種心裡障礙,產生負擔這回事自己後來也能夠慢慢接受。

 

其實故事中最令人動容的角色不是憑弔者靜人,而是其母親巡子,能夠這樣開明的去思考事情,即便有這樣的兒子,又曾經年少時失去哥哥,然後失去父母,最後罹患絕症,這一連串的遭遇都願意承受。雖內心也有很多掙扎或苦楚,至少最後都能夠導向一個正面思考的方式來處理,人如果能夠接受命運,就能夠接受種種的不幸,因此我也認為內心上的平靜遠比外在環境的好壞重要的多,這很不容易做到。

 

如果只有這樣,這個故事還是偏於平淡,所以作者帶入了兩段心靈上的開導,一是自私嗜血的記者如何轉變成具備人性的記者,而一個殺夫的女子,從跟隨靜人的日子中慢慢解開心結,而能夠找到下一個生存的目標,這兩段是很具備張力的劇情,作者處理得很好。

 

這還是一個無解的人生故事,最後靜人還是未能解開心結,繼續的憑弔下去。而其母親巡子也到了臨終時分,還是要結束其艱辛的一生。但記者與女子被救贖了,得到了一個可能重生的機會,但也不能夠確知就此是一個幸福的開始(又或只是另一段悲慘的開始)。不過活著最主要就是尋求這種「重生」的機會,即便過去不如意、不幸福,我們都還是期待著明天會更好,如果不選擇了斷自己的話。

 

如果以精神而言,自己也算是一種憑弔者,只是我花了一些力氣做到了自給自足,沒有帶給別人麻煩(除了孤家寡人讓父母有些心理負擔外)。我也如同靜人一樣,還沒辦法確定自己的人生方向,所以我也需要一個精神寄託的地方,用文字構成的黃金屋,來穩定自己的心,先求平靜,才能夠繼續走下去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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